在台湾的高山陡峭地形之间,藏了许多宏伟壮阔的美景。走入密林中的峡谷,瞬间洞开天地,抬起头来,你可以看见山峰拔尖向天争雄;往下看,则是被绿色河流切割开来的峡谷,无比壮观,让人瞬间感到自己的渺小。
随着台湾社会日益富裕,人们开始重视休闲生活,许多人假日的选择就是到山林之间,享受大自然的美好。不过,大自然虽有美丽的一面,却同时隐藏着险恶无比的黑暗面。自然灾害从不在乎人类生命,它们在条件达成时就会发生,如果有人不幸在场,往往非死即伤。曾经,台湾在一九八〇年代非常流行一座景点——太极峡谷,它以令人惊叹的壮阔纵深闻名,却也造成台湾史上最严重的山难死伤,一口气就夺走 28 条生命!今天,就让我们来讲述这起恐怖的太极峡谷山难事件。

美丽的大自然风光,不为人知的风险
一九八〇年代,这是台湾钱淹脚目的年代,也是台湾人开始追求多元休闲娱乐的时代。登山健行原本是少数人的兴趣,如今的山林胜地却总在假日挤满普罗大众,吵嚷有如闹市。这是因为民众对休闲生活的需求增加了,国内的风景游乐区也如雨後春笋般不断推陈出新,人们一到假日,就涌向这些媒体报导的名胜,丝毫没有考虑到安全性的问题。
太极峡谷就是其中一个新兴观光景点。位於南投县竹山镇,由发源於杉林溪的加走寮溪切割而成,形状呈 S 型,让本名石杭峡谷的它,又多赢得了太极峡谷的名号。太极峡谷之美,堪比花莲太鲁阁,故也有「西部太鲁阁」的绰号。
太极峡谷一共分为上杭、中杭、下杭跟内杭四段,在未经人类开发的珍稀美貌下面,隐藏着夺命的风险。1982 年 6 月,就有一位登山客邱信良,不慎在下杭的蕃婆石空坑大瀑布,失足坠落而身亡。後来这座瀑布也以他为名,改称信良瀑布。这是因为太极峡谷的地形过於崎岖,相当难以行走攀爬,游客如果缺乏足够体能、经验、耐力,很有可能就会一失足成千古恨,与世界永远告别了。
尽管风险很高,但太极峡谷还是成为热门景点,越来越多的游客组团进入峡谷,想要一览绝壁风光。林务局见此热潮,还规画要将太极峡谷与下游的瑞龙瀑布,一起划作竹山森林游乐区,招揽更多观光资源进驻。殊不知,在这股热潮的背後,致命的灾难已经蠢蠢欲动……

悲剧的来临,总在倏忽之间
1986 年 5 月 25 日,这本应该是一个美好的星期天。
直到上午 11 点 20 分以前,这个假期依然令人愉悦,游客的谈笑声,回荡在太极峡谷的中杭地段。这群游客包含台北县山岳协会基隆分会合欢野营社的 37 人,以及台北救国团中国青年服务社野营队 44 人,一共 81 人聚集在彩虹瀑布与旋风瀑布间的溪谷,欣赏着峡谷的美景,放松享受着悠闲的一天。
现场没有人注意到,他们头顶上的山壁,前几天曾下过豪雨,如今地层松动,只待发作。
「大家来拍团体照吧!」游客们吃完午餐,开心地吆喝聚集。只要拍完团体照,他们就要下山了,只差拍完照片……
相机的喀擦声没有出现,反倒是一阵阵「轰隆」声,垄罩了现场所有人的耳朵。什麽声音?等到有人反应过来时,他们身边的人群,已经变成一堆巨石。大量的石头与土块,不断从山坡上滚落下来,往下方聚集的游客身上猛砸。尖叫声、哭喊声此起彼落,幸存者看见石堆下方伸出的手臂不断摇晃,还伴随着呻吟声传出。
这一波恐怖不知道持续了多久,土石洪流才终於停息。现场的幸存者这才意识到,刚刚发生了山崩,他们的众多团友,不是已经死在巨石之下,就是被土石堆围困在溪谷的另一边亟待救援。众多的幸存者们自己也被落石砸伤,头部流血,却还要抢救埋在落石堆下的伤者。其中一位郭姓女子,身体被众多小落石和土方埋住划伤,好不容易挣脱之後,她努力地爬上涉溪的断岩处,正好遇到另一组人马来到太极峡谷之中,这群人是屏东师专与逢甲大学的学生。学生们得知峡谷里的惨案,放下玩乐的心情,见义勇为把伤者背出峡谷,叫救护车求援。
这本该是个美好的星期天,但对来到太极峡谷的游客来说,却是一场炼狱般的恶梦。
恶梦之後,观光客仍不畏风险前往
事件传出之後,各界震撼不已。当天下午,台湾省政府主席邱创焕就赶到南投竹山坐镇指挥,调派救难人员与器具前进太极峡谷中抢救伤者,并寻找死难者的遗体。现场情况相当惨不忍睹,石块堆积了将近两辆游览车的长度、一辆卡车的高度,在这底下是许多罹难者破碎的肢体。最後,经历了数天抢救、重重确认,终於确定这起事件一共造成 28 人死亡,28 人轻重伤,是台湾史上最惨重的山难事件。
经过这一番灾难,政府相关单位才认识到,太极峡谷或许很美,但危险性实在太高。此次发生事件的中杭一段,地质属於层积岩,地形倾斜。经过河流的切割和人为的开路,会导致此处山壁更容易发生崩落的问题。不巧的是,发生事件的 1986 年 5 月以来,已经下了多日豪雨,土壤中累积的水量,很可能导致了这起不幸的山崩事故。
再怎麽美丽的风景,也不值得用人命去换,经历太极峡谷山难事件之後,政府相关单位决定把太极峡谷封闭,禁止游客前往。虽然如此,但还是有不少游客不顾禁令,私闯太极峡谷,赌上自己跟他人的性命。要知道,太极峡谷的落石坍方并非偶发,在 1986 年 5 月之後还是时常发生,风险极高。
此次事件也有不少传说,相传在出事的前一天,就有人在山谷拍下山崩的黑影。更听说,在山崩的当下,曾传出一声尖锐的口哨声,可能就是这个声音激怒了当地的芒神、魔神仔,才导致严重的山崩事件发生。另外在上杭段的青龙瀑布底下有一块「人面石」,据说长得和在此殉职的救难领队林俊升很像,是他遇难後化身而成。知名电视灵异节目《玫瑰之夜》也曾贴过一张灵异照片,据说在灾难发生的当下,瀑布下面出现了前来抓交替的黑白无常。
这些传说是耶?非耶?端看你信或是不信了。
在封闭多年後,太极峡谷较安全的上杭段重新开放,南投县政府更搭建了一座阶梯式吊桥,名为「梯子吊桥」,俗称天梯。又吸引了不少观光客前去欣赏峡谷美景。美丽归美丽,安全还是非常重要,就算你不会遇到落石,峡谷地形仍然相当不易攀走,若要前往,千万要注意自身安全。
延伸阅读:在山里,别跟着黄色雨衣走:魔神仔或前辈亡魂?带人往悬崖去的「玉山小飞侠」传说参考资料
- 太极峡谷- 中文维基
- 《联合报》
- 《民生报》
本文原刊於黑色酒吧,原标题为:【天灾人祸】太极峡谷山难事件:他们开心合照的那一刻,夺命巨石正从头顶崩落而下